“我……”侯新刚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抬头往魏思理的方向看过去,随后又紧接着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暴露,急忙扭回头来,不错眼珠地看着周羲琤两人,一动不敢动了。
“四组长,”宋钦见他来回犹豫,在一旁道,“司令问话你就好好答,别瞻前顾后的。”
侯新唔了一声,眼睛飞速的眨了眨,勉强安定下来了一点。他刚要说话,又听魏思理笑道:“侯四组长,你别紧张。沚安城防有什么,你就。把事情讲清楚了,没人会把你怎么样的。”
他话还没说完,周羲琤在一旁皱起眉道:“魏少参,这是沚州内务,按理说是不劳动你参与的。只是现在老司令不在,冯极正被调查着,我们还是跟你打声招呼。既然你已经在这儿了,就希望你不要多加干涉吧。”
魏思理闻言抬起眼来,看向他毫不相让道:“周参要是单提四组长,这是内务不假,我自然无话可说。但是现在侯新指出我潞州少参来,关系到潞陵司令部,就不再是沚州的家内事了。既然靳司令说要亲自问话,潞州不能没有人在。”
周羲琤还没接话,便听得门口一阵喧腾。他回过头,和众人一起寻声往门口看去,只见朱以先不知何时已经到办公室门口来了,身后还跟着顾鉴舟和程深。
他四下打量一圈,望着靳秩徽等人笑道:“都在啊,难怪这么热闹。”
周羲琤的目光在朱以先身上停了停,却转过头来瞟了一眼魏思理,冷冷一笑反唇相讥道:“原来潞州留人在是做这个用的。不知道的单听你那一句,还以为整个潞陵司令部上下,就指望着你魏少参主事儿了。”
魏思理被他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地,噎得他说不出话来。他有心往回顶两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又没有胆子。只能恨恨地看了周羲琤一眼,紧接着转过头向门口告起状来:“朱部司。”说着,他还不忘把眼神往身后斜,暗示周羲琤指桑骂槐,一句话把朱以先也带上了。
朱以先却恍若未闻,反倒是看向了另一侧坐在周羲琤和宋钦之间的侯新,笑问道:“这就是侯四组长了?”
“是。”侯新虽不认得他,但也知道这人来头不小,连忙站起身来答应。
朱以先随口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既然侯四组长阴差阳错地到潞陵来了,也赶上靳司令和周参都在,不如就把话说开了,对大家都有好处。沚州这事儿我跟着一起听听,不管最后到底是关系到了谁,我一定绝不姑息。”
周羲琤听他这样说,心里没来由地往下一沉,向着靳秩徽微微偏过些头去,没再多讲。后者轻轻捏了捏他的手,低声嘱咐道:“先不忙。”
另一面,众人见朱以先要留下,便识趣地纷纷告辞出去。宋钦拿了东西要往外走,抬步子之前还回头来,不放心似的看了两人一眼,又听周羲琤嘱咐道:“别操心了,这边有我们看着呢,不会出岔子的。”
宋钦嗯了一声,仍撇着头没有要往外走的意思,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侯新。
“你赶紧去吧,”周羲琤失笑,“你要是能岔得开,就去迎冼那边看看怎么样了。要是有什么他们没留意到的,你也帮忙提点着。”
“放心吧。”宋钦这才应下来。
他们说话之间,魏思理却已经从人群中挤上前来,向朱以先申辩道:“朱部司,虽然说换防轮空的事情出在沚安城防,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也牵扯上了跟我们潞州的人。靳司令和周参要讯问,我跟着旁听两句,不过分吧。”
朱以先闻言眯起眼睛来,不由地扬了扬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停了一下才道:“城防这事大概我都听说了,是你们潞州先挑的头。你有什么好旁听的。”
“那可未必,侯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魏思理坚持道,“潞陵的情况您也知道,现在冯参不在,司令病休,申然少不更事的,要是他……”
“魏少参。”朱以先忽然开口打断,他细长而精致的凤眼一下子睁开,微低下头来极轻蔑地俯视过去,冷声申饬道,“你今天话太多了。沚州和潼州的各位长官都在这,韩司令不在,潞陵司令部还是要点脸面的,你注意一点自己的言行。”
魏思理一惊,忙低下头闭上了嘴。
朱以先很嫌恶似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靳秩徽两人身上,像是想了想似的,缓下语气劝道:“靳司令,刚才魏思理说的这些,你们俩也都听见了。潞州现在的情况确实也比较特殊,司令不在,冯极身上也惹着事儿,上下人心惶惶的不安定。魏思理虽然说是个少参,但是好歹在潞陵也呆了好些年,对各处也算的上了解。要是让他在,这些小的也能踏实一点,好帮着你们早点把事情解决了。所以你们看,要不然就让他跟着听一会,也没什么大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