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 怀沚 > 叁拾捌-再不容他人小视了。

叁拾捌-再不容他人小视了。(1 / 2)

那行员通报完,便站在门口默不作声地等着。靳秩徽转过头来,请示朱以先的意思。朱以先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他,又瞥一眼门口那行员道:“快去吧,左右这边的事儿已经说完了,没什么可留你的。”

周羲琤等在楼道的另一头,面对着窗外站着。潞陵司令部的楼道算不上宽阔,他们刚刚所在的会议室在楼道正中间,从中乍一出来,还觉得四周围有点暗。靳秩徽往窗户那边望过去,只见窗外的阳光洒在周羲琤身侧,勾勒出他一圈清俊的剪影来。

听见身后传来阵脚步声,周羲琤也回过身来往楼道里看过去。靳秩徽仍然穿着一身军服,两边的领子缀着金星,早不是过去的寒梅图样了。高帮的黑色军靴踏在司令部乳白色的大理石地砖上,足音铿锵。周羲琤眯了眯眼睛,借着窗口的日光打量他。十几年下来,靳秩徽其实变化不少。少年时候,任凭这人经过多少事,眉眼间还总是带着一分懵懂的毛躁。而随着年纪渐长、阅世渐深,一种平淡而夺目的沉稳气度渐渐地在他周身蔓延开来。靳秩徽担着一州司令的名头已有十年,再不容他人当后生一样小视了。

周羲琤偏着头向他望过去,越看越觉得悦目,心里像棉似的徐徐展开。待他走近前来,周羲琤便放下抱在胸前的手臂,向着他过去迎了几步。靳秩徽接过来,习惯性地搭上他的腰,带着他往窗边走去,又问道:“怎么了?”

周羲琤把他引到窗边,见那行员走远,这才道:“之前沚安城防营轮空,叫人出去的那个四组长,现在自己跑到潞陵来了。”

“他怎么会来这儿?逃过来的?”

周羲琤把事情大概给他讲了一遍。靳秩徽一手架在窗台上,另一手扣在他腰间的皮带上,来回地摩挲着,听他说完了才问道:“这个侯新现在在什么地方?他说的什么老乡,现在在潞陵能找到人吗?”

“侯新已经把他指认出来了,就在楼下,”周羲琤道,“但这人是个少参职,冯极不在,魏那思理押着人不放,我跟宋钦没法过问。”

“我明白了,”靳秩徽点点头,“你把沚州的人带齐了,一会儿下去就直接问,我跟你一起去。其他的不用管。朱以先这边我会调停。”

“好的。”周羲琤向他笑了笑,又越过他的肩膀往会议室的方向看了一看道,“冯极那边,说得怎么样了?”

“朱以先很着急,要把冯极送到淮掖直接定罪,”靳秩徽道,“陈述报告都写好了,就等潼州和沚州签字了,我觉得不妥就没同意。往后为了这事儿,还有得是要拉锯的地方。”

“陈述报告吗?”周羲琤一偏头道,“这刚什么时候就想着往淮掖归结陈述,他还真是沉不住气。”

靳秩徽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又道:“朱以先手下倒是不慢。他这几天一直在查潞陵司令部的档案,按照时间往回推着找,就查出封锁城门的指令和给淮掖的电文都是冯极的意思,公报上都写得清楚。单单凭借这两点,他就能给冯极定了罪名,要带回淮掖去以危害军纪论处。”

“到潞陵现翻档案的话,那这报告也来不及写完,没有人能在几天之内写完一份这么多的陈述。”周羲琤道,“要是他这么快就能给你们签字的话,这份报告,有可能是提前写好了的。”

“提前写?”靳秩徽略一迟疑,随后便反应过来道,“所以你说魏思理不太对劲,就是因为……”

周羲琤点了点头,没让他继续往下说,又道:“朱以先急着想要交陈述报告,好把这件事赶紧都了结了,但是他这个愿望可要落空了。”

靳秩徽忽然会意,问道:“四组长这件事,跟冯极还是有关系?”

“是的,”周羲琤点头道,“我刚才在楼下遥遥见了那少参一面,虽然隔得远,但是我隐约听见他跟魏思理说话,话头里提了几句。沚安城防出现轮空,跟潞陵司令部上下可能都有关系,要是打算给冯极定罪名,这一条可得要问清楚。”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魏思理要想尽各种办法把你们都拦出去,”靳秩徽道,“不过让我想不通的是,这少参已经说到了冯极身上,他们共事多年,从情理上来说也应当互为相隐。但是现在,魏思理对冯极涉事几乎无动于衷,反而是对这个少参格外上心,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那就说明……”周羲琤忽然道,他犹豫了一下,心思跟着转了几转,把后半句收了回去,略略转开眼神道,“……我再想一想,他们这几个人各怀心思,四组长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靳秩徽点头不再赘述,他听见自己身后隐约有人说话,回头便见到程深他们出门来,好像是朱以先那边已经彻底散会了。见没有什么要说的了,靳秩徽也不再往回走,方才跟周羲琤一起往楼下走去。他下了几级楼梯想起自己临出门时候的事情,觉得应该跟周羲琤讲讲,又道:“昨天你我去看望韩司令,朱以先似乎知道。”

周羲琤闻言回过头来,停了停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