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量治疗(1 / 2)

063

程稚初趴着睡觉好不舒服,凌晨五点钟, 突然惊醒。

环顾四周, 却发现是在网咖包厢, 而不是基地里的房间,也不是自己贴满英雄原画的卧室。

他揉了揉眼睛,看见旁边祁嘉歪靠在沙发上,睡熟了。

一张脸在包厢里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好素净,就像玉质或者瓷质。

程稚初没清醒, 有点恍惚, 又揉揉脸, 再看向旁边祁嘉。

虽说和嘉哥关系最好,但程稚初偶尔觉得他们并不是一路人。

莫名其妙就走到了一起,睡过同一张床,挂过同一次机, 同出同进吃饭夹菜显得好亲爱。在赛场上配合也无间, 亲密无双。

可是祁嘉面对一切总是那么轻描淡写,程稚初就偶尔觉得,自己有些赤诚的天真的热烈的心情, 都无所寄托令人迷惘。

他抓了抓头发,自己也搞不清是什么心态。

就总是觉得, 有时候,真是有距离。

可是祁嘉现在睡着了,闭着眼睛,就再也不能露出那种, 轻描淡写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态了。

程稚初握了握手指,呼吸有点紧张。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想做点什么,最后却只能替他把外套搭上。

然后坐在他旁边,张着眼睛发了会呆。

凌晨五点。

不用回酒店了,就在包厢里睡吧。

他还有点头昏,头点了一会儿,蹭在祁嘉身旁,又睡了过去。

无人可知依偎到天明。

可能是网吧里空调风力太足,或者是熬夜太伤身,从x市回上海的路上,程稚初和祁嘉两个人都在咳嗽。

不同的是祁嘉情况稍微好一点,没有发烧,头也不晕。而程稚初本来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上了高铁,加了一件自己的外套还不够,还要来祁嘉的穿上,还一直叫冷。

又叫热。

到底是冷是热,感觉烧糊涂了。

祁嘉摸了摸他的额头,又试试自己,严肃地定论:“发烧了。”

程稚初难受得只想睡觉,靠在祁嘉肩膀上打盹,一会儿滑下去,一会儿蹭上来,祁嘉只好揽住他固定在自己肩头。

偏头就看见他把脸埋在队服外套的帽子里,脸色一片通红。

坐在最外侧的白浩有点担心:“是不是挺严重的?”

他搜刮了一下自己带小孩的经验,发现真是乏善可陈,白费心力。

祁嘉说:“回去之后去医院看看,应该不算严重。”

他边说话,自己也在咳嗽。

都怪经验不足没带常用药。白浩暗暗下决心下次出来一定要带好药。

程稚初中途醒了一次,张着大眼睛,好迷茫的样子,含含糊糊叫了一声“嘉哥我头好晕”,又睡了过去。

祁嘉看见他脸全红了。眼睛下部皮肤脆弱,晕红成一片,好像一碰就会凹下一个印子那么柔软驯服。呼吸也一声一声,很沉重。

祁嘉把他的头摆正,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手指碰到他的脸颊,是和想象中如出一辙的轻暖。

不知道为什么祁嘉觉得有些恍惚温暖。

肩膀很重,一侧头就能闻到程稚初头发的香气,热蓬蓬的,氤氲着橙花的味道。

一个男孩子,头发这么香。

过分。必须批评。

回到上海之后大家火速去了附近的诊所。

程稚初觉得不严重只需要吃点药,白浩认为没问题,买了一大捧药,祁嘉负责监督程稚初每天按时吃。

回到基地之后没两天,林亦新就收拾东西离开了。临走前他把自己的键盘和鼠标留下了,还有那个写着“id02”的号码牌。

他笑得很惨淡:“祝你们好运,一起进ll。我回去上学了。——还有,决明,对不起,加油。”

他还好,他有后路,做错了事,得到了原谅,可以继续回去上学。有些人就不如他幸运,没了后路,想从电子竞技这潭泥淖里抽身,都做不到。

程稚初不知道为什么感冒一直没好,吃了两天药,还是昏昏沉沉,努力睁大眼睛,友好地笑。

再见。

不对再也不见。

后两天程稚初咳嗽得越来越厉害。

祁嘉晚上睡觉前听着程稚初一直咳嗽,总觉得不对味,都睡下去了,却还是忍不住穿好衣服跳下床,把迷迷糊糊的程稚初挖起来:“别睡了,起来,我们去医院。”

程稚初没什么力气,扒着他的手臂坐在床上不肯起来:“我睡一会儿就行了。头好晕的。”

“你听话一点,你看你一直咳嗽。”

“不要我好困,头好痛,我想睡觉。嘉哥,我难受。”

祁嘉又拿手腕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确实没有退烧,又听他咳嗽了两声,祁嘉好声好气讲道理:“去医院。你乖点,好像有点严重。”

程稚初赖在床上不肯走路,突然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装消失。

祁嘉无奈:“我背你出去好不好?医院又不远,我们出门打车就行。”

“不要蓝霜他们都还在睡觉,会吵醒他们的。”

“那你不去医院一直咳嗽,也会吵到我睡觉。”

程稚初想了想,脑子没转过来,有点糊涂,说话声音好软:“那你跟他们又不一样。”

祁嘉顿了一下,帮他把头发拢好,然后半蹲着讲道理:“跟我出去,我们小声点,不会吵到蓝霜的。”

程稚初慢吞吞答应了一声“好吧”。

祁嘉帮他把出门的衣服找出来让他换,他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直挺挺开始脱睡衣t恤。

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