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寝宫,看着床头挂着的一对玉鸳鸯,毓敏伸手扯了下来,扔进了抽屉。那是允炆令人打造,本是两人一人一只,用来做颈玉的。是毓敏觉得戴脖子上有些幼稚,这才一起挂到了床头。
其实是不是真的因为幼稚而不想戴,只有毓敏心里最清楚。那戴过花好玉的脖颈再戴上鸳鸯,竟是那般沉重,直教自己的身板也挺不起。可是,什么花好月圆,什么只羡鸳鸯不羡仙,统统不过都是男人哄骗女人的把戏。尚琰如此,允炆也是如此。何以自己一次次信以为真,深陷泥潭?
想这一路走来,跌跌撞撞,爱一个人到底怎样才算真感情?什么背叛,什么欺诈,到底是从哪里开始?杨毓敏啊,终究男人都是骗子,可你又是什么东西?什么货色?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只破鞋,是件衣裳。破鞋!衣裳!
毓敏趴在床上,直把自己哭得愁眉泪眼,哀哀欲绝。忽然有只手递了块正黄色手巾过来,毓敏急忙爬起身,一看却是陈春。便没好气得接过来,一边擤鼻子,一边问:“皇上的手巾怎么在你手上?”
陈春撇了下脖子,回道:“是床头柜上拿的。”
陈春端了膳食给她,毓敏摇摇头,一点胃口也没有。又朝门口看了看,并没有她期待的人来。一转念,毓敏吩咐陈春道:“你明天出宫去,买些番椒回来。偷偷的,别让人知道。”她现在是贵妃,有了出宫腰牌。本来觉得用处不大,这会倒像是有了*的秘道一般,刺激又欢快。
陈春点点头,领了命去了。
毓敏喊进瑞姑姑,让她去打听娉婷的事,她要知道吊梢眉到底是有多居心叵测,阴险势利。若耿玮临死之前都不愿承认轿辇之事是她所为,那娉婷当日的指控岂不成了虚假捏造?而允炆,自己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迫不及待召唤娉婷,那郎情妾意地亲密谈笑,又是蕴藏了多少感情?
毓敏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眼泪不由自主地又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