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就歪着脖子斜着眼睛朝海棠直射过来。海棠直觉得燕王的眼神好犀利,好像看穿她内心似得,看得她像是没衣裳在身。而那两撇胡子却又像挂着嘲笑,直教她慌张得不知所措。
燕王也看出她的窘迫,鼻子里哼笑了一声,径直坐到淑妃旁边的太和椅上,说道:“怎么,皇太孙的人先给母亲用上了?”
原来淑妃是燕王的生母,难怪他进来这般随意。海棠垂侍在淑妃旁边,心里紧张的弦一时半会不敢松下来。
淑妃就笑着回他:“这是王妃托了情让我收的。说这孩子在老家野惯了,她父母怕她入了宫不懂规矩,要吃苦头。王妃让我收了她,好好调教她。”说着,又看了看海棠,继续和燕王道,“王妃一向娴静,又少与人来往,求情的事就更不曾有过。所以她这一托,我也只能勉为其难。”
王妃?她为什么这么做?是尚琰的意思么?这到底怎么回事?海棠心里直打鼓。有宫人端了茶水来,东嬷嬷示意海棠给燕王上茶。海棠愣了半晌,才战战兢兢递了过去。
燕王仍是一笑,斜着眼睛瞟过海棠,问道:“你父母和王妃有何关系?”
海棠摇摇头,答:“不知。”
燕王“哼”了声。这次采选不知道多少皇子皇妃收受贿赂荐人入选,没想到与世无争的王妃也屑于此事,燕王不由得又多看了两眼海棠。只是王妃不把人往才女往妃嫔里塞,却塞到了这里。燕王和淑妃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一时都没想到个所以然,都又看了看海棠,暂且不提。
淑妃又把昨天尚琰和罗娟在她宫里的话说给燕王听。燕王笑笑,不以为然。他自然知道尚琰真正的心思,只是这会也不便说与母亲知道,免得她徒增烦恼。
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句句竟如一刀一刀砍在海棠心里。喜欢罗娟,真心的!喜欢罗娟,真心的!!喜欢罗娟,真心的!!!海棠屏住气,手里端着托盘,都要捏碎了去。
东嬷嬷觉得她太紧张了,便让她先去外头侍立着。海棠这就急忙退了出来,借着尿遁,在茅厕里又咬着牙无声痛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