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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立下flag(二更四千)(2 / 2)

这册子像是掉进狼窝的白兔,众官卿争抢的厉害。

大抵是一刻钟后,大家又各自散开来,有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只是说不好的被宁容左的心细如发给为难住,一时不知从何处下嘴。

皇帝瞧着满面各异的满殿公卿,淡淡道:“推行新的国政可不是什么小事,老四这主意虽好,但就怕不周全,你们可有什么异议?”

话音刚落,尚令段槐序横跨一步,举着笏板道:“启禀皇上,推行新的国政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少说也要十年,而放眼我大汤国史,也只有纵帝之后的文帝推出过新的国政,也就是如今仍在施行的道州县制,既然此制度能延续两百年不倒,那么微臣以为,再延续两百年也不是不可以。”

娄玉冷哼,这个段槐序是长欢的人,察觉出新政推行后的劣势就立刻出言阻止,遂也上前一步,举起笏板道:“启禀皇上,微臣倒是觉得此新政不乏精良,说是新的国政,其实就是在旧国政上进行修补完善。”

顿了顿,又重新梳理道:“当年文帝推行的国政不比如今周全,之所以如段大人所言,能延续两百年,正是因为这百年间,数代国君对其的补正,才使得它走到了今天,眼下有更好的进行弥补,此乃难得好事。”拱手,“还请皇上纳之。”

段槐序微微侧身,皱眉道:“新的国政犹如治国猛药,一经推出受益受害的皆是百姓,若能成自然是好事,倘若不成呢?至时汤国境内民不聊生,动乱惊扰四疆,消息漏至其余野国,这个责任又有谁来承担?”

娄玉不屑道:“段大人,下官方才说的一清二楚,这新的国政实际上是旧国政的修正版,乃是推陈出新,扬长而补短,将利处精益求精,寻弊处加以完善,这样才能将我大汤国祚再绵延两百年,而不是因循守旧,抱残守缺以固步自封。”

沈萧站在文官列,瞧着殿中你言我语的两人,心道宁容左绝对不会突然推出什么新的国政来,必定是有他自己的谋划,而在这份谋划里,必定是利己而折损长欢,他身为其麾党重员,不得不为主子尽忠。

上前一步,他举着笏板道:“启禀皇上,此国政虽好,但以微臣短见,仍是百利而唯一害。”停了停,道出一州九城制最重要的一点,“若是真的将汤国境分为十四州,那么州官刺史的权力就不亚于一地藩王,适时地方官员的权力猛然加大,那么中央的皇权就会分散,此事不可小觑,还请皇上三思。”

好在沈萧找到了致命的一点,余下反对者纷纷出言。

先是御史中丞许琉灰道:“皇上,放手中央政权无疑是在养虎为患,不说新国政推行之后,就说这两年,各地刺史屡屡冒罪,先有通州刺史苟良卖官鬻爵,哄抬米价鱼肉百姓,后有洮州刺史常密,伙同前奉天府尹黎宋倒卖长安货物谋私利充囊。”停了停,言辞愈烈,“皇上,这些人还是只二级便如此放肆,若升了直属一级,怕是真的要脱离控制,祸乱大汤了!”

有人反驳,乃工部尚罗三春,他则道:“许大人看的太过片面,苟良和常密不过是十道百州中的星点败类,殊不知也有新上任的通州刺史谢云霄,还有那沧州刺史郑通这样的清正廉洁之辈,不能单以苟常二人以偏概全。”

正议大夫周景儒又站出来道:“可话又说回来,人心行欲,以政权为剑,手中握有银针,便只想着缝线,倘若换了一柄长刀在手,可就一定要见血,从前各州刺史只是皇权以下的二级官僚,眼下要升为直属一级,必定会有人心生恶念,以全权行恶,四殿下的新政虽好,但这样许权实在是太过冒险。”

皇帝闻言,若有所思。

人心行欲,以政权为剑。

这话说的可真好。

若手中握有银针般的政权,**再大也只能是徒劳,反之则不同。

想他宁历在二十年前不正是如此吗?

好在他**如洪湖的同时,手中又刚好握有慕容秋和李侃元这两把利剑,此后披荆斩棘,篡权夺位,弑兄囚嫂进行的无一不顺利。

周景儒说的不错,当人手的权力增大,**也会随之增大,况且新政许给地方的权力还不是一星半点,几乎是脱离皇权,可以说是完全单独行政了。

恒王瞧见皇帝眼底的迟疑,连忙瞥眼吏部尚唐亦风,这人自打旭王贬去寿州做廉郡王以后,不止一次露出想投靠宁容左的意思,遂连忙道:“皇上,周大人说的不错,可新政推行需要大把的时间,那大可用这些时间来循序渐进。”

看向段槐序:“正如段大人所言,治国犹如治病,新政既然是猛药,那便稀释后再下手,此法亦如治人,先养身,再除根,最后固本培元。”稍微停了停,“再者说了,现在国态平稳,又非病入膏肓,怎能不思虑新政益国。”

皇帝缓缓抬眼,没有表态。

片刻,中省侍郎范仇道出那个致命点:“唐尚说的不错,可是放去地方的不仅仅是政权,还有最重要的兵权,要知道,一州兵权与人头成比例,并小州为大州,也是将兵权集中,但掌权者只有一人。”

光禄寺少卿齐宏衫也道:“正是,岂非叫他们为所欲为?”

许琉灰也接着话茬:“这和西昌放权世家有什么区别?”

恒王见局势僵持的厉害,瞥眼旁边的宁容左,谁知这人自打上疏新政后便一言不发,笑眼观瞧殿中口舌纷争,于是开口道:“诸位方才难道没有细老四的新政吗?上面分明有对兵权……”

“老二。”

久未开言的皇帝截住了他的话,然后转头看着宁容左:“老四,诸位爱卿意见相左,新政热闹,你可有什么话说?”

宁容左不卑不亢,不争不抢:“回父皇的话,儿子已经尽力了,新政的推行与否,还得由父皇定夺。”

皇帝闻言,又瞥眼一直寂静无声的慕容秋:“怎么不说话?”

李侃元紧紧的盯着他,心道这人是肯定不会让政权下放地方,以稀释中央集权的,遂在袖中握住拳头,直等着他说完自己再开口。

谁知道慕容秋沉稳轻笑,道:“微臣觉得此新政很是不错。”

他一说完,满殿寂静。

李侃元的眉头皱的像是沟壑,可左右思忖片刻,也大抵摸出些一二。

皇帝也颇为意外,淡淡道:“你说。”

慕容秋娓娓道来:“这新政好就在于,它并非是单独推陈,更是要出新,扬长补短才是治国根本,眼下大汤最根本的,也是最该重视的,便是政不下基,很多时候不能顾及到底层百姓,而新政则彻底解决了这个情况,如今战乱刚平,正是民心散乱的时候,推行新政,一来可以稳定民心,二来还能广撒陛下恩泽,在江家镇国后重新立威,所以微臣认为这是好事。”

他说完,又有长欢麾党想要反驳,却见皇帝挥手,不可置否道:“罢了,此事非朝夕能解,今日就先议论到这里,朕自会思虑。”

秦戚见势,扬起拂尘尖声道:“退朝”

百官跪地:“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