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泆,不是江湖上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百转千回,肚子里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什么事情都要深究出个一二三。--*--更新快,无防盗上----*---”玲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气恼道:“也有可能,他就是那么顺手一救,现在已经把我给忘了也说不定,哼。”
仲泆叹口气,转身面对玲珑:“玲珑,但凡见过百鸟朝凤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忘。”
“不会忘就更好啊,我不希望他忘了。再说了,他从刘明堂手里救我,岂不是平白给自己添麻烦,我当然不能等他出手。”玲珑拖着仲泆的胳膊,跌跌撞撞的朝前走:“你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能亏待自己吗?”
“你是将还是土?”仲泆推开她的手,撤开一步道。
玲珑摸索着团一个小雪球,越团越大,双手捧着放在脑袋上顶着:“你别欺负我今天眼睛看不见,我凭声音识方位可比有些人的眼睛还好用。”
“是嘛。”仲泆话音未落,玲珑听到破风而至的声音,还未及反应,脑袋上的大雪球已经被击碎,所有的雪坍塌在玲珑小脑袋上,一瞬白头。
仲泆在旁边笑出了声。
“仲泆!你太过分!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你该当何罪!”
“小女子认为我该当何罪?”
“小女子心慈面善,就饶你一命,罚你随她一起去碧水寒潭,寻那亘古奇石,既当将又当土!”
“谢谢小女子不杀之恩,仲泆自当竭尽全力。”
玲珑咯咯咯的笑倒在雪地上,这整日在家里冷冷淡淡的仲泆,大半年不见,一跑出来怎么就变得这么有趣了,对了,一定是偷看了我留在家里的话本子。
仲泆牵着她从雪地里站起来;“抓紧赶路。”
“你要是早些这么风趣,多学些哄人的话,跟闵贞姐姐连孩子都有了。”玲珑一脸的无可奈何,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仲泆没搭话,只牵着她一路慢慢走,散步似的。
玲珑觉得要被热死了,这鬼天气真是让人无所适从,水仙已经数日四脚朝天的躺在溪水里一动不动了,连吃东西都是玲珑给它送到嘴边。
玲珑和水仙在这条溪水的上游,任逸在下游。
任逸每天摸黑练练剑、打打坐、修修内功心法,只要太阳有露出地平线的势头,立即百无聊赖的躺在溪边的树荫下,腿和脚浸在溪水中,像是在温水煮青蛙。--*--更新快,无防盗上----*---
蒲扇放在一边,随便呼扇两下,风还没出的汗多。
太热了,热到天地间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蒸笼,人在中间每一下呼吸,都像是蒸腾的白气,从内到外撒一把孜然,肉串立即出锅,鲜嫩多汁。
在热到这个份上的岁月里,连杀手的生意都不好做了,没有顾客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杀别人。哦,差点忘记,公主除外。
任逸觉得,自己的魂快被蒸出来了,只剩下一副皮囊还在锅里使劲儿炖。
玲珑早晨去城里买羊奶的时候,听说任逸回来了,她乐颠颠的跑着回来喂水仙喝了羊奶,就商量着去找任逸玩儿,可等水仙把奶喝完,太阳开始升上日头之后,玲珑觉得之前说好任逸回来之后找自己来的,女孩子还是矜持一点比较好,万一他这两天在修养生息呢,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天气已经热到让人连喜欢别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终于,在家里彻底弹尽粮绝,大黄饿到看任逸的眼神都要不太对了之后,任逸拖着饿的奄奄一息的皮囊去城里买吃的了。
蝉扯着嗓子鸣叫的让人头疼,一浪高过一浪的吵吵着热,任逸贴身里衣已经开始滴水,还是一派温润舒朗的样子,迈着沉稳的四方步往城里走。
想想都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每个人都假装出冠冕堂皇的样子,可其实早就已经汗流浃背,所有人都只看到任逸如沐春风,悠然自得,以为是内功心法修至化境,却不知道根本没有可以调节身体冷暖的神奇功夫,充其量就是对于练武的人来说,身体更结实,冬天耐寒一些而已。
这种天气大人们自然都是受不了的,待在家里默不作声,只有一群小孩子在街上跑来跑去,闹着玩儿。
任逸踱着步子,忽觉一阵热风扑面而来,一匹千里良驹奔驰而至,眼看两只裹着锃亮铁掌的前蹄即将落在耍闹的儿童中间,任逸站着没动。
马在幼童头顶打一个转,堪堪擦着发丝划过,嘶鸣一声,在幼童身边停下。
“传闻中任逸面慈心善,果然名不副实。”阳光太刺目,任逸没抬头,那人接着道:“你打算眼睁睁看着他们血溅铁蹄之下?”
任逸看了一眼那匹听话的良驹,一个小孩儿对着它的前蹄撒了泡尿,它纹丝不动。
果然是匹好马,一匹马能称为良驹,不单单要日行千里,最重要的是要能受控于主人的缰绳,主人指东他不往西,主人让它从幼童的脑袋上蹭过去,它就绝对不会错开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