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鸟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路上浑浑噩噩，地铁差点坐过了站。
推开192的大门，屋内的一切井井有条，她不在的时候，方衍依然把房子收拾的很好，他有点轻微的强迫症，对自己的生活习惯要求低到地心，对环境却一百个挑剔。
不过他从来没挑剔过她。
门口的响声惊动了坐在书房里的方衍，他拉开门，和不知所措的陆非鸟视线对上，看到她手里提着的袋子，方衍迷茫了一瞬，紧接着大步跨过去从她手上接过。
“不是说，今天请假？”方衍把袋子放到桌上，随手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有几样热着出炉的点心飘着牛奶和芝士的香味，外观看上去松软可口。
陆非鸟满脑子都是孔亦锡和她说过的话，方衍见她不动，主动走到她跟前，想伸手拍拍她，动作做到一半停在了半空中，陆非鸟的眼眶里溢满了水，轻轻一动就会落下来，她沉默的忍着。
方衍靠近她的那刻，强大温暖的气息笼罩了她的全身，陆非鸟模模糊糊的看到他满脸困惑的盯着自己，两手因纠结不知道放在那里，他唯恐她的眼泪掉下来似的，每过10秒就瞄一下茶几上抽纸的位置，好像把他要走的行进路线都计算出来了。
朦胧中他的脸，真的和林森淼重叠了。
“你是林森淼吗。”她轻轻的问。
“是，还不相信？”方衍的语气温柔，像在哄着她。
“没有。”陆非鸟喃喃的说，“只是确认一下。”
下一秒，她把自己埋进了他的怀里。
方衍吓了一跳，胸前软软的触感让他下意识环住了她，陆非鸟这一扑的动作很轻，胳膊肘竖在脑袋的两边，头笔直的扎在中央。
方衍也没想到是事情会变成这样。
把身份拉开，他本想着给她留些空间出来，让她慢慢适应，做游戏的人，忍功非常重要，耐得住寂寞，抵得住舆论，一条路走到黑，才能抓住希望的稻草，把这条规则应用到恋爱上，他以为陆非鸟起码要跟他生气一段时间才能接受这一事实。
怀里的人触感如此真实，要不是她偶尔抖动的肩膀，方衍大概会以为他也开始做这种青春期少年常做的梦了。
陆非鸟用手抵着，不让眼泪蹭到他的衣服上，方衍反应过来之后，伸手把她两只胳膊移下去，也来不及拿餐巾纸了，按着她的后脑勺，把她完全塞入了怀里。
“会抱人吗？”他顺势在她后脑上揉了揉，感受到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没过多久主动把他移下去的手搭上了他的背，哑着说：“会。”
她的动作太笨拙了，胳臂几乎弯成了个直角，摆放方式让她把自己的手变成了个平行四边形，方衍差点想把她拆了重新组装一下，好让她知道到底什么才叫会。
好在他忍住了，她青涩的拥住他的姿势让他脑袋空白了一瞬，下一秒意识到她似乎因为他的话停止了哭泣，极不情愿的捧住她的脸挪了开来，以免窒息在他胸口。
陆非鸟哭过的，眼睛和脸颊都是红的，和他双眼对上的刹那，她仍想躲回去。
“别乱动，你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健全的男人，请不要挑战我的极限。”方衍吓唬了一声，她果然不动了。
方衍的视线在她的嘴唇、脸颊、眼睛、额头上线徘徊了一圈，一撇他精确估测过的抽纸，牵着她五步走到沙发边，把她按下去，拿了纸在她眼角轻轻擦了两下。
陆非鸟的脸比刚才更红了。
离的如此近，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方衍精致的五官比平常放大十倍展现在她面前。
和林森淼的系统脸不同，方衍脸上的每一处都像精心设计过的，说能靠脸吃饭都不过分，他身上是件米色的针织衫，外面有一层细软的毛，中和了他让人倍感压抑的气场，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陆非鸟总觉得他从来没有如此温柔过，在她脸上擦两下就注意一下她的表情，像是怕擦疼了她，她从他的脸上读出了“小心翼翼”四个字。
孟晓渔曾说过帅哥的脸能治愈女孩枯萎的心灵，陆非鸟发现这句话里还藏着一个假设前提，你要喜欢这个帅哥，且这种治愈力比想象中大的多。
“你、你……”从无法自拔的灰色心情里走出来，陆非鸟红成了大番茄。
“我？”方衍皱了下眉，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谢谢你。”陆非鸟看着他语无伦次。
方衍把纸丢进垃圾桶里，审视着视线无处着落的陆非鸟，他们几乎是挨着坐的，回过神来的陆非鸟并没有下意识的移开自己，这让他觉得心情不错。
或者说她整个行为都让他感觉良好，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事哭，但在担忧和慌乱背后，他很清楚如果没有她受的委屈，他还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和她取得这样的进展。
方衍为自己一瞬间的想法飘忽了下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