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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玖-“小琤,我永远……”【本卷完】(1 / 2)

两人从罗敬笙那里出门来,往天重兴前楼走去,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着。

走到院子前庭,离着临街的前楼还有一段蜿蜒曲折的小径,靳秩徽只听周羲琤在身后轻声问道:“韩司令他们,已经回去了吗?”

他闻言停下步子来,回过身去看着周羲琤,沉吟了一下才道:“是,老爷子跟程深都喝了不少,我找人给他们送回去了。”

周羲琤默默地点了点头,目光轻轻垂着,没有接话。

靳秩徽顿了顿,衡量了一下还是问道:“羲琤,今天下午这件事,你是不是有看法?”

“你指什么?”周羲琤问。

“对程深……和老爷子,”靳秩徽道,“他们直接进门来,你觉得不合适。”

周羲琤步子一停,不由自主地低了一下头,心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靳秩徽。自己倒是刚有个念头出来,虽然压着不说,靳秩徽心里可都跟明镜儿一样,什么都看的出来。

“是有一点儿,”周羲琤过了半天才说,“今天下午这件事儿,我确实是觉得程深做得不妥当。你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所有人的精力都很有限。咱们要是像现在这样儿,净把功夫花在自己人打架上,得白白浪费多少时间。更何况,我跟鉴舟之前也都同意,要是朱以先真的说了什么或者干脆打死不认的话,让他再带人进来也不迟。现在这样,明明什么都还没有,何苦急着见刀枪呢。”

靳秩徽一沉道:“可是,是顾鉴舟先举出审查报告来的。”

“那这话可要两说了,”周羲琤毫不犹豫地维护道,对象却是模棱两可,“急着破门而入,是真的觉得朱以先说什么,担心最后这件事儿查不清楚,害了潞陵。还是说就是为了跟鉴舟争个先,生怕自己来晚了棋输一着?要是为了前者,大可安心等等,这么多人盯着谁又敢怎么样了;但要是为了后者的话,细想想又何必呢。”

靳秩徽沉默地跟在他身侧,很长一段都没有接话。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周羲琤缓下声音来,又道:“司令,我知道,你还得顾着老爷子那边,沚州还有咱们自己的事儿,你也为难。但是眼下这情况我不得不留十个心眼,谁知道委员会是怎么打算的。且不看淮掖那边,我还是得问问你,老爷子现在是什么想法?”

“老爷子的意思,”靳秩徽道,“他还是想追到底。”

一小时前。

程深出去醒酒,天重兴的小包间只剩下韩莘和靳秩徽。

两人又碰了几盅,只听韩莘放下杯子道:“靳秩徽,这半天你可一直没说话。就朱以先这个事儿,你怎么看?”

“老爷子,”靳秩徽举着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骨瓷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我倒是觉得,这件事儿不用这么死扣着,马坪才是最着急的。要是我说,大军还是早点开拔才好。”

“你跟小周倒是一个心。”韩莘道。

靳秩徽自去斟酒,笑一笑并没接话。

“我知道你们的打算,但是现在,既然潞陵已经发电报过来了,我们就必须得往回给一个交代。倒卖违禁品这事儿虽然是陈年旧案,可是其中牵涉的人员和问题却严重。”韩莘道,“你做司令也快十年了,这里面的道理想必不用我多说。像这种事情一旦放过,以后司令部想要立威可就难了。你不要说我成心对朱以先有意见,这事跟他明摆着脱不了干系,他不冤枉。”

这话说的在理,靳秩徽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才道:“可是老爷子,现在马坪也着急,不管怎么着也得协调着来。”

“这事我心里有打算,确实不能再拖了。”韩莘把酒盅放在旁边,脸上少有似的泛起红来,却道,“倒是你啊,小周念着往日情分,想要给朱以先讲两句情,把这事揭过去。他当时也是这么劝你的吧?”

“算不上劝,也就是商量。”靳秩徽道,“他有想法希望我听,我当然要听他讲。不管我们是什么身份,他都永远有权去做他认为对的事情。”

“你太理想化了,”韩莘说话仍然是慢悠悠地,冲他摆了摆手道,“这要是还在沚州,你想怎么惯着小周都可以。沚州天高地远,你自己一个人说了算,可以无限尊重他的意见。但是现在,你们现在这是跟外人打交道,不是你们自己的那一块小地了。远的不说,周珀璋就已经是个最好的例子,难不成你想要让小周步他父亲的后尘?或者干脆就是你自己?”

“这不一样,”靳秩徽道,“当时……”

“哎。”他话音还没落,韩莘却伸手止住了他,挑了挑眉没继续说下去,只一扬杯子道,“喝酒吧。”

他把这话简略地复述了。周羲琤听完,一垂眼神伸出手来挽住他的手臂上,跟着他无言地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叹出口气来道:“老爷子说的当然在理。”

但是他心里更清楚,自己跟顾鉴舟的想法也是说得通的。只是双方站的立场不一样,观念也不同,很难衡量出个谁对谁错来。

“我再想一想吧,”周羲琤道,他低头沉了一下又说,“但是现在,委员会这封电报已经送下来了。要是潞陵就此把朱以先送回去,他真的回到委员会可就麻烦了。违禁品这事情现在其实还没有定论,不至于走到这样一步吧。”

“你有什么想法?”靳秩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