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莜莜踩着洞洞鞋就下楼去了。
夏天里, 短袖白t搭配牛仔热裤, 最简单不过的打扮, 却把柔美纤细的线条勾勒得一眼分明。
李少棠看到她的时候，不禁失神了片刻。
眼前的少女，已经无法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嫩绿色纱裙女孩相重叠了。
许莜莜：“不上楼去坐坐吗？”
李少棠摇了摇头：“不用，我说几句话就走了。”
两个人在小公园的长凳上坐下，许莜莜坐着，晃荡着两条腿：“终于考完了，我现在还跟做梦一样……”
李少棠：“是啊，三年过过也挺快的。”
许莜莜侧过头看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突然想起来你初中那会儿是平头。”
李少棠神色微滞：“好像是。”
许莜莜笑了笑：“那个发型清爽是清爽，不过跟你真的不搭哈哈哈哈……”
他也跟着笑起来，又忽然道：“你初中是短头发, 和现在一样, 都挺好看。”
许莜莜给他夸得有些不自在，她明明损他了，他这还以德报怨呢。
李少棠垂眸：“我来找你, 是过来跟你道别的。”
许莜莜一怔。
他没有看她，仍然看着别处, 声音清清浅浅的，像泉水流淌：“其实我之前已经定好要去日本念大学，本来是参四月入学的那一批, 但是我还是想和大家一起参加高考。现在想想, 还好我留下了……”
“出国读书多好啊, 天高地阔，回来肯定大不一样了……话说回来，你去日本是读哪个大学？”
李少棠：“名古屋大学，日本文学方向。”
许莜莜听得一呆，虽然没说话，却分明是一脸“你好厉害”的表情。
李少棠看得莞尔。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七月下旬吧，得提前过去适应一下——”他望着她，“莜莜，我以后毕业回国，能不能来找你吃饭？”
“能啊，不过我肯定不会很有钱，跟我一起吃饭你就得体验庶民生活了。”
李少棠笑了：“那有什么，去哪儿吃都行。”
只要是和你一起。
许莜莜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我知道有些话是废话，但我还是要说，你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你长得这么好，真的很容易被变态盯上的。”
李少棠眼里笑意更深：“好，都听你的。”
*
许莜莜回家以后，李少棠继续在他们家楼下坐了会儿。
风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香气。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轻轻握起，缓缓地笑了出来。
来之前，他是打算告诉她一些别的事的。
比如，那个海绵宝宝到他手里的真相。
比如，他一直喜欢她，一直看着她。
他当然知道，她和薛劭已经在一起了，但那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看到她的时候，他犹豫了。
因为她和自己在一起时的样子，跟她和薛劭在一起时的样子，太不一样了。
她自己应该都没有察觉，她只有在薛劭面前，会那样无意识地撒娇耍横，会那样的……可爱。
到了他面前，她规矩拘谨得就像是在会见客人。
对着这样的许莜莜，他心里纵有再多的话，都无力出口。
果然，他从很早以前就输了。
不是输给薛劭，而是输给了他自己。
有些机会，一旦错过，真的就是永远。
*
大学录取结果出来以后的第三天，班里举办了一次散伙饭。
那天，李少棠没有来。
许莜莜考得不错，去了本省的Z大学，跟她考到同校的还有于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