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月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拿捏安立贵和牛氏最好的法子,以这夫妻俩的能耐,离开她的作坊虽不至于找不到别的活儿做,但却绝对赚不到作坊里这么多银钱。所以,他们只能妥协。
安小月就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看着安立贵和牛氏互相使眼色,也听着村民们的议论。她知道,安立贵和牛氏只能妥协让步。
果然,撒泼也撒了,示弱也示了。好听的,难听的,也都说了。最终安小月不肯让步,安立贵只能说道:“每个月二十个钱,是不是太多了?十个行不行?”
“不行!”安小月摇摇头,“要么按规矩办事儿,好好给徐家赔钱;要么就离开我的作坊。”
牛氏连忙把安立贵拉到一边窃窃私语,毫不顾忌周围村民的眼光。
不一会儿,两人又过来,牛氏厚着脸皮问安小月,说道:“可不可以每个月是个铜子儿,还两年啊?”
“不行!”安小月又一次笃定的拒绝,“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过……”
“不过什么?”牛氏立马眼睛亮了,似乎觉得事情有回转的余地。
“四婶,您是明白人,也会算账。我跟您这样说吧!每个月二十文钱,连续给一年十二个月,也就是总共二百四十文。但如果您一次性付清,就给您一个折扣,总共付二百文就成,也是个整数儿。这是最后的让步。”
“我想想,小月,你容四婶想一想。”牛氏眼珠子一直骨碌碌的打转。
随即,牛氏把安立贵扯到了一旁,“你说,怎么办?”
安立贵反倒是支支吾吾,拿不定个主意了。
牛氏则是小声分析给安立贵听,“如果一次给了这二百文钱,就能少给四十文。但是,如果每个月给二十文,说不定后面他们不提这事儿了,咱们也就不给了。”
“安小月比猴子还精,她能忘了这事儿?还有这么多人盯着呢!怕是躲不掉啊!”安立贵说道,“作坊的活儿不能丢,丢了咱俩儿子咋办?别处找不见这么多工钱的活儿呢!”安立贵仔细想了想,“要不,咱就一次给了二百文,把这事儿彻底结了,免得影响咱们当小组长和主任。”
“那成!咱们也能赖几日再说。”牛氏说道。
两人似乎是达成了一致,安立贵跟安小月说道:“我们一次性赔二百文,小月,那我们在作坊做事情……”
“你们虽然做错了事情,故意编排徐家嫂子的是非,还打了人。但是你们已经当众道歉,承认了错误,如果再把银钱给赔了,当然可以继续在作坊里做事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安小月说着,话锋又是一转,“不过,要继续在作坊里做事情,那就要先把二百文钱给徐家。什么时候徐家拿到钱,什么时候你们才能继续做工。而中途没有做的时间,自然算请假,全勤就没了,奖金也要扣除。”
“我们今晚就给钱。”牛氏急了,她可不能被扣钱。
“那就烦请四婶回家去取,当着大家伙的面儿,把银钱配给徐家。这事儿就算是结了。”安小月说道。
牛氏和安立贵都觉得肉疼,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他们不能得罪安小月,不能丢了作坊的活计。
牛氏和安立贵离开后,安小月则是又对里正揖手说道:“里正,麻烦您再说几句公道话,免得有些闲话乱传。”
里正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走到堂屋门口,对站在外面看热闹的村民说道:“各位乡亲,今日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了。徐家媳妇根本没有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她是被冤枉的。还有赵三才和孙大福二人,也都是清清白白的。日后谁要是胡说这些事儿,就是不给我李树德面子,咱们白沙村也容不得这种搬弄是非的人。当然,我李树德也相信,各位乡亲都是明白事理,若是有不知情的人问起,也请各位能帮着解释一二,莫让流言乱传,到时候坏了我白沙村的名声,年轻的后生娶媳妇,年轻的姑娘要说婆家,也都受影响,你们说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