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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我府上丢猫的事情, 闹得很大吗?”薛向陵眨也不眨地盯着顾湄瞧。

他昨夜几乎没怎么休息,面孔微有些憔悴,连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都略显迷离。他盯着顾湄看的时候, 顾湄不知怎么,竟觉得心惊肉跳起来。

或许是当胖橘当久了的后遗症吧——总有种她做错了事情,随时要被抓去打屁股的错觉。

顾湄道:“也没有很大。”

她不想让薛向陵知道大家都在背地里嚼他的舌根。本来小十七走了,对薛向陵已经是一种很沉重的打击。要是再让他晓得, 大家把他因为太过宠爱小十七而暴揍了晋王的事传得满城风雨,那他心里岂不得更难受了。

薛向陵颔首, 随后,他又挑了挑眉:“既不大,二姑娘怎一醒来, 便听说了。”

顾湄:“嗯?”

薛向陵的脑子转得可真快!

顾湄不好意思地对了对手指, 她绷紧了脸:“我随口问时, 她们便说了, 我也不知道我的丫鬟是从哪儿听来的……”

顾湄越解释越糊涂, 最后连自己都说不下去,。薛向陵便饶有意味地笑了笑,他似乎是瞧清了顾湄的窘迫,终于略过这个话题:“二姑娘大病初愈, 身子骨可还好?”

“还有一些虚,不过没有什么大碍。”顾湄昨夜也没歇息好, 只是她早上吃得多, 所以比薛向陵看着要气色红润。

“我听说, 淮阳侯和阿瑶在我病时去看过我,既知道了,便理应礼尚往来。”顾湄甜甜一笑,把她今日来淮阳侯府的用意道了出来。

薛瑶在听到她说“礼尚往来”四字时,顿时瞪大了眼睛,像是在瞧什么稀奇。

倒是薛向陵意味深长地抿了抿唇:“礼尚往来,应该的。”

薛瑶又瞪大眼睛去看她哥,她蹙紧了眉头。

“今日,是我失礼,”薛向陵虽不注重外人如何看他,但他长大以后,亦是个懂礼的公子哥儿。给顾湄瞧见了他如此憔悴的一面,薛向陵颇觉惭愧。

“阿瑶,你领二姑娘去你房里坐坐,我稍后便来。”薛向陵道。

薛瑶见到顾湄与自己哥哥这般“相亲相爱”的一幕,内心已经是生出了许多感慨,听到薛向陵有吩咐,她麻木地点了点头,领着顾湄去了自己闺房。

待到了自己的闺中小院,薛瑶才闻出味儿来。

她奇怪地看了顾湄几眼,见顾湄还魂不守舍,便轻轻捏了她一下:“喂,你今天是怎么了?”

薛瑶捏的是顾湄胳膊,没用多少劲,顾湄也不觉得疼,她只是被吓到了。

顾湄有些惊惶地回过神,见薛瑶一脸面色不善地打量自己,顾湄眨了眨眼,信口道:“没怎么啊。”

顾湄本尊与薛瑶本就不大亲近,别说薛瑶了,顾家和淮阳侯府也就是个不冷不热的关系。

薛瑶知道顾湄来看她和薛向陵,第一反应是生疑,这倒没错。只是顾湄的居心啊,薛瑶纵使生了颗七巧玲珑心也是猜不出来咯。

谁能猜出来,她做了一段时间薛向陵的猫呢?

要不是顾湄自己亲身经历了,顾湄也不能信。如果有人和她说,自己在做人之前,先做过一阵子猫,而且现在还保有做猫的记忆,顾湄没准得以为这人有病呢。

“没怎么,你今天为何西里古怪地。”薛瑶看人一向敏锐。她有两世的聪慧,在穿来大齐之前,薛瑶是心理学在读生,在洞悉人上头,她还能把握个七八成。

“平日里你见着我哥,屁都不会放一个,今天怎么这么积极。”房里没有留贴身丫鬟,薛瑶也无所谓礼仪了。

顾湄却是大家闺秀的出身,闻言,便轻轻推搡了她一把,脸红道:“什么屁不屁的,你好粗俗。”

“话粗理不粗,”薛瑶浑不在意地说,“你别想蒙我,就你那心思,我一眼都能看出来。”

顾湄听了,欣然笑道:“是吗,那你看看我,有什么心思。”

薛瑶仔细打量她,眉头倏然蹙紧。

顾湄见她不说话了,便主动问说:“你哥真的和晋王打了一架吗?我见他身上并无伤痕,不会是受了什么内伤吧。”

不怪顾湄看扁薛向陵。

赵庚身边有武功高强的侍卫在,薛向陵看着尚不如赵邦人高马大,也不像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对上赵庚身边的人,顾湄觉得啊,他多半得吃亏。

谁知薛瑶却不屑一顾地笑道:“你以为我哥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菜脚书生?”

“我哥十二岁的时候,就与海盗对峙过,赵庚身边的那几个人,还不够他下饭吃。”毕竟是亲兄妹,薛瑶的话语里不无骄傲。

听到薛瑶这样说,顾湄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点,她点了点头。

薛瑶却转念叹道:“不过,我哥确实也受了伤。”

“啊?”顾湄抬起头,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薛瑶的神色阴晴不定的了片刻,她捏紧拳头,语气平静道:“十七的尸体被那侍卫丢进水里,我哥为了找十七,亲自下水去,寻了半个时辰。”

顾湄微怔,她心中一恸,交握的十指狠狠地揪紧了,顿了顿后,她佯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粉红的唇瓣轻轻一动:“那,找到了吗?”

“没有。”薛瑶淡淡道,“正是因为没有,他才食难下咽。”

顾湄静默半晌,她撑着下巴,目视远方,呆呆地没有言语。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为小十七难过,还是在为薛向陵。

薛向陵怎么那么傻?不过是一只猫而已啊。

可小十七也真幸福。

就是太可惜了。

可惜,顾湄这个小十七,和薛向陵注定是有缘无分的。

顾湄用力揉了揉眼睛,不想让薛瑶看到自己脸上伤怀的表情。

薛瑶见顾湄不作声,更古怪地问:“你怎么了,怎么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我可没招你啊。”

“和你没关系,”顾湄喃喃道,“风大,灰迷了眼睛。”

说着,她又使劲拿手帕抹了抹脸。

“那我去把窗户关上。”

到底是在自个家,薛瑶可不想顾湄等会儿委屈巴巴地从自己房里走出去,那她真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关完窗户,薛瑶坐到了顾湄身边,她道:“你姐呢,你俩不是一向形影不离吗?”

被顾湄打探了那么久薛向陵的事情,薛瑶也意思地问了回去。她早就在奇怪,怎么今日顾浈没一起来。

提到顾浈,顾湄脸上的神色终于变了,她道:“长姐,她感染风寒,母亲让她在府里多休息。”

说着说着,顾湄慢吞吞扫了薛瑶一眼,低声说:“我生病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你和我长姐,在吵架。”

“哟,”薛瑶兴致勃□□来,她道,“你耳朵够灵的啊。”

“都听到什么了?”薛瑶问。

看样子,薛瑶是伸长了脖子打算瞧热闹。

顾湄也不瞒她,这本来也是自己来淮阳侯的第二个原因。除了探望薛向陵以外,顾湄还想找机会套套薛瑶的话。

从前,她和薛瑶说话的时候,总有顾浈或者许多别的外人在。顾湄想知道,薛瑶到底为什么会觉得顾浈恶毒。

于是顾湄把她听到的“恶毒女人”的事情,半真半假地讲给薛瑶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