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利野是个追求高效率的实干型人才,拿到名单的第二天,他就离开了安隐镇。
商显站在花姐诊所后院的阁楼里,目送那辆价值不菲的越野车,在乡间小道上扬起一路尘埃。
黑色的画眉鸟,盘旋着,不远不近跟在后面。
十分钟后,第五肆的小皮卡驶出安隐镇,不过拐上一道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榴莲糕的拍摄团队,紧跟在后。
商显撑在窗框上,困惑地咦了一声。
“商显!东西呢!”
楼下传来花姐大嗓门的催促声,商显提起脚边的两个大箱子,忙不迭地朝楼下跑,“来了!来了!”
她今天本该闲在民宿镇宅,谁知道天刚亮,就被花姐一通电话邀来当义工。
商显倒是想拒绝,可惜花姐火急火燎地分配完任务,根本没给她答话的机会。
商显提着箱子回到诊所,整个输液大厅塞得满满当当。
到处都是儿童叽里哇啦的哭声,以及好些扎堆老人聊起八卦的谩骂声。
三个当值护士忙得团团转,花姐那破锣嗓子,喊得都快冒烟,正一边指手画脚,一边猛灌菊花茶。
商显挤在人群中,手足无措。
这两日安隐镇跳崖式大降温,早晚温差超过20℃,好些老人孩子都中招了。
花姐只得连轴转。
谁让安隐镇太小,连家药房都没有,去县城挂号费时费力,平时头疼脑热的,都是来花姐的小诊所。
所以这会儿,全镇的老人儿童,七成都在花姐诊所。
商显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就盯着输液袋,哪儿没了,她就去哪儿插一下,顺带扶老人上厕所,给孩子接呕吐物,等等。
都是杂活。
她忙得头晕眼花,一直转到小腿肚子抽筋,才迎来下班的机会。
好在诊所留观的病人不多,花姐大发慈悲,挥挥手,让这波临时拉来充当壮丁的年轻人,各自回家休息,别累倒了。
商显跟其他几位脸熟,但叫不出名字的小年轻告别后,捶着腰往鬼肠子巷走。
真要命啊。
比打一场黑拳还累。
她淋着月色,推开魂域民宿的大门,听见里面嘻嘻哈哈的聊天声,忽然觉出不对劲来。
她又绕回门槛,看向空空荡荡的台阶。
那两盆发财树,比姜米伯伯的脑袋还秃,一把火都能烧着了。
她看看手表,晚上九点整。
商显冲院内,大吼一声:“桂桂!你今天有看见栗子婆婆了吗?”
桂桂正忙着,没听见呼喊。
倒是院里一个在烤年糕的短发小姑娘,回过头来,答道:“老板娘,你说的是那个每晚在门口蹭饭的老奶奶吗?”
“什么老板娘,八字还没一撇呢!她跟我们一样,只是比我们早认识第五哥哥几天。”
另外一个卷发女孩轻蔑地瞥了商显一眼。
她承认,这个民宿员工们口中的老板娘很好看,但美则美矣,太没有记忆点了,毫无灵气。
听镇子里的人说,第五哥哥三天两头就会暴打她一顿。
她才不信那样温柔清冷的高岭之花,会逮着一个女孩欺负!
这个叫商显的女人,多半是戏多,爆眼球煽舆论的本事,超级没脸没皮。